“什么意思？”
“男子精英组第五名，这种实力讲道理已经能够进入职业自行车队了。这样的人，即使是在这所顶尖学校里也依然能够成为风流人物。但是，全校却没有一个人认识他。要么，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要么，这个人从来就不与人交往。”
“所以？”
“昨晚我观看了比赛的录像，发现那位第五名的自行车也是黑蓝色的空气动力学自行车，而且身型和你非常相似。这也许只是巧合？”
“所以，您就肯定我是那个第五名？”
“没，我只是推测，不过学生会却很爽快地同意撤销对你的处分。”
“代价是我必须参加这次的自行车赛。”
“聪明。”
“这个条件还挺不错的。”
“好在你那天晚上伪装得好，无论是当事人还是目击者都无法辨认认出你是谁，加之没有造成什么伤残，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个，自然是有人去和我报告，她也有保密的义务。而我，也有义务向学校报告。”
“秦雪吧，真是个死守规矩的家伙。”
“……不能怪她喔，毕竟将社团每次处理的事件的整个过程详细地汇报给我也是她的职责，而自己的学生做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汇报给学校。”
“我明白的啊……”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使我确信你会去参加比赛。”
“哦？”
“自行车社的部长，你知道是谁吗？”
“谁？”
“徐仁。”
“然后呢？”
“难道你就不想和他堂堂正正地一决高下？”
“哦？为什么您认为我会这么做呢。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这人，既没有什么上进心，也懒得去和别人争，这招用在秦雪身上倒是会很有效果……赛期呢？”
“一个月之后。”
“让我考虑一下……没问题，不过，我还有几个额外的要求。”
“说来看看？”
“输赢无法保证，不要寄予过高的期望，以及对于我的参赛信息，我要求保密，队内可以声称我是社会上请来的外援，真实身份是一名无业游民，为了比赛而暂时转进这所中学，比完赛就马上离开。如果万一不小心得了奖什么的，就归功给他们部长好了。”
“没问题。”
……
第二天下午四点，三号会议室门口前，三人提前来到会议室门口等待。
“开会啊到底是要干什么呢。”江欣问。
“进去看过就知道了。”我说。
“哟，三位，下午好，很准时呢。”远处，学生会的成员向我们走来。
“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去吧。”
说完，会长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前排挤了大约五六十个人，依稀可以看出他们分成了十个小组，每个小组五六人。不过可以很明显看出的是，不同小组之间的服装都不一样，但似乎都是校服，因此我推测他们可能是来自不同学校的，职务尚不明确。
“哟，下午好！这几位新面孔是……”站在主持台上的一位男生向三人问候。
“哟，下午好。这位是我们的运动员代表，还有两位是学生会的书记。”会长答道。
“你好。”说完，那位男生向我问候。
“你好。”出于礼貌，我也回了他。
这种超级麻烦的社交礼节到底是怎么回事。
“运动员代表？”江欣问我。
“因为一些利害关系我不得不暂时屈服于学生会。”我无奈地说道。
“几位先在这里坐下吧，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积极提问。”会长说
接着，主席台上的那名男生打开了话筒，伴随一声电流通过音响而发出的沉闷的声音，现场渐渐安静下来。
“呃，咳咳，大家请坐好位置安静下来，我们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
说完，他放下投影幕，随着投影仪缓缓启动，我终于辨认出了那似乎是市区及周边地区的地图。
挑路线么。
接着下面小声地讨论开来，我看向那几位圣之峰学生会的成员，没多少人有要讨论的意思，因而显得格外冷清，以至于我能听到其他学校讨论的内容。
“咳咳，请大家安静下来。”大概是为了吸引注意，那名男生再次清了清嗓子，“我们的会议现在开始。今天继续上次的话题，有关路线选择的问题。”
邻桌的一位女生先举起了手：“这里这里。”
得到发言的许可后，她开始说话：“我们提议a路。a路的道路比较开阔，而且路的两侧都有树木，可以减少参赛选手出现中暑等情况的风险。”
但是很快就有人起来反驳她。
“a路不行，有些路段路况比较差，选手在高速骑行时很容易发生危险。”
“那就将这一段的路改道，从这个路口开始左转怎么样。”那名女生直接小跑上主持台，用绘图软件把a路的路线稍稍修改了一下，“这样的话，就能绕开那段路况不是很好的路。”
“嗯……这样子大概就没问题了。”
“不过，绕道这边的话，会经过商业区，路上会很多人的吧。”另一个人持也反对意见。
“到时候自然会封路的啦。”
“那对于交通的影响岂不是很大？还有周围那些逛街的居民该怎么办？”
“这个嘛……到时候全部赶进超市或者商场怎么样？”
“不行啊，这样子怎么得，先不说能否容纳这么多的人，里面正常购物的人肯定会收到影响的吧，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而且，人一多了，管理上难免会出现疏漏，万一有一些不听话的熊孩子突然闯到赛道上怎么办。万一，还有一些想要闹事的人，往赛道上扔啤酒瓶之类的……之前有一次国际性的大赛不就出现过这种状况吗，连那么大型的赛事在管理上都无法面面俱到，更何况我们这种小比赛？”
“这个……”那名女生一时找不到话来应答。
“说的是呢……”
“果然要安全第一……”
“我可不想发生那种事情……”
台下一片附和的声音。
“还有谁有更好的意见吗？”主持台上的那名男生想要替她解围。
正前方向一名戴眼镜的男生举起了手。
“请讲。”
“b路怎么样？毕竟是新铺设的规划路，路面环境相对较好，且由于是新开通的，车辆还没有那么多，比赛封路时不会对交通造成太大的影响。”
“喔！”
“是条好路呢！”
“不愧是海门高中的学生。”
海门高中，本地区第二厉害的示范性高中。
“不过，b路的话，根本没有任何遮荫的树木吧，”一名皮肤看起来十分白皙的女生站了起来，“这样一来，选手在高消耗的状态下很容易中暑不是吗。而且b路一些地方施工时遗留下较多的散沙，会成为导致比赛事故发生的隐患。”
“嗯……”眼镜男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状，“不如也绕道吧，从这里拐进市区，正好不接触闹市区，又能避一下太阳。”
“嗯，说的有理。”主持台上的那名男生点头称赞，眼镜男向所有人鞠了一下躬，坐了下来。
“每条路线大概都差不多啊。”我自言自语。
“不，差很多。”会长突然接下我的话。
“哦？”
“表面上的确是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你知道当初abc这三条路都是怎么定下来的吗？”
“如何？”
“这是去年青少赛排行前三的学校提出的，稍微再调查一下的话就能够看出，abc分别是在三所学校的训练道路。”
“也就是说，每所学校对每条路的熟悉程度不同，所以才优先推荐各自最熟悉的路吗。”
“嗯，正是如此。他们已经开始户外训练两三个星期了，哪里要爬坡，坡度多少，哪里要发力，哪里要减速过弯，全都一清二楚。所以能够选中适合本校车队的路线再加上刻苦的练习，基本上比赛的结果也就定了。”
“额……那我们呢？”我又问。
“说出来很令人惭愧，我们学校最多也就只有在室内进行过几次零零碎碎训练，完全没有室外训练的经验。”
“……额，当真？”
“嘛……因为这几天他们队长没时间，而我对这方面又不是很懂，所以暂时还没有训练计划……”
“我们学校不是有体育协会么，找他们不就好了。”
“体协只负责组织校内比赛，像这种需要联合其他学校进行的比赛，超出了他们的范围。”
“某种意义上十分地尽职啊……”
我把注意力转移到会议上。
一名比较瘦弱的男生举起了手。
“我们推荐c路，理由是会经过本市最著名的旅游景点——银滩。到时候会有地方电视台直播，正好是宣传本市的一个好机会。即使我们最终不选择c路，政府那边也一定会要求至少要经过这个海滩的吧。”
他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的确，银滩，作为本地一个标志性的地理要素，这一点绝对无法避免。
看来最终要选择c路了吗，不过我并不认为前面发言的那两所高中会善罢甘休。
“既然这样的话，把a路的中段改一下，像这样，”还是一开始的那位女生，她又修改了一下，“这样不就能经过银滩了？”
“a路在刚才就已经被否定了，要改也是改b路。”海门高中的人反对她。
“喔？是吗。看看b路的位置，一个在东边，而银滩在西边，你打算怎么改？贯穿整个市中心吗？”
“……这样的话，改变一下赛道长度如何，比如说再增加50km，这样就能绕口市中心了。”
“蛤？原本90km的赛道已经够受的了，你还要再增加50km？”
“……总之，无论怎样a路都是不可能的，就算最后要选择c路也不会选a路，死心吧。”
“火药味满满啊。”我说。
“毕竟是去年和前年的第二和第三。”会长答道。
“圣之峰不参与讨论也不要紧吗。”
“我觉得无所谓吧，毕竟五年来，我们学校的成绩都是徘徊在倒数第二左右。”
“这样啊。”
成绩十分地稳定呢。
“你们就没想过去找原因吗。”
“没用的，不管怎么努力，我们的成绩也都提不上去，所以只要别输得太难看就好了——这是上届学生会长对我说的。”
“言之有理。”
之后，会议就这么结束了，并没有得出明确的结果。
“嗯啊……对了，下次开会的时间？”我问会长。
“等待通知。”
“明白。”
“话说回来，你还没见过他们训练吧，要不要带你去自行车社看看。”
“诶，好啊好啊。”江欣兴奋地答道。
“你知道自行车社的部长是谁么”我说。
“是谁？”
“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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